在紀涅之後 游靜(香港)
我坐在這鄉村大屋中想望你。我寫: 世界之大,充滿我不要的事物,而我充滿你。
紀涅說: 我簡單的高貴來自絕望,勇氣來自毀滅所有平常生存的理由並發現其他。
發現是緩慢的。一如紀涅,我遲緩而艱難地發現,生存的理由--跟很多人相信的
剛相反,並不來自愛,而是愛的不能。汗水疊著淚水的想望越過樹梢散落在平原
上供野鳥啄食。愛的荒廢與無望。使我與生面對面。使我活著。這一刻,當一切
潰散,滑鐵盧戰役的尾聲,希特拉在他皇宮的地轄: 德國 法國 英國這些曾幾最
雄偉的王國如骨牌倒下,在這些時刻,他們大概都是歡快的,純粹而清澈的,輕
如鴻毛的一刻。項羽回頭,發現愛的不能。並不壯烈,人的生死愛恨,並不比泰
山。只這樣一剎那,我愛,與愛的不能; 前者讓我以為我活著,後者給我活著的理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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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的愛,與愛的不能。
在我們以為有愛就圓好了,那最最崇高的生而為人的價值(或信仰)。
但有愛,就有隱在其後的,愛的不能。
愛的不能。
多麼無助卻又誠實,
一巴掌打壞那些善意的隱喻背後所有人性的無能。
我愛,與愛的不能。
這句詩以後的我,好像可以更加寬廣更加無傷了,
當然,這也只能是這個當下我以為的。
我偶爾憎恨時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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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涅應為Jean Genet,目前翻譯為尚˙惹內,法國作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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